秸秆综合利用新技术缘何“叫好不叫座”
眼下正是夏粮收获季节,如何处置丰收后留在田里的秸秆,在不少地方仍是让人头疼的事。传统做法是一把大火烧掉,但滚滚浓烟造成了严重的环境污染。近年来,一批对秸秆进行综合利用的新技术陆续问世,但在一些地方,新技术却“叫好不叫座”,不仅农民不接受,也得不到企业的认可,有的项目长期停留在示范阶段,“养在深闺人未识”。
几年前,华北某市曾为当地农民免费提供了一种价值四五百元的新型灶具。这种新灶具以加工后的秸秆固体颗粒为燃料,省时间、火力强,还避免了传统薪柴灶的烟熏火燎。可几年后这种好东西却不见了踪影,有的农民甚至将其当成破铜烂铁给卖掉了。为什么?农民们反映,以前在田间地头捡麦秸、修枝杈拿来烧火一分钱不花,现在虽说炉子是政府白给的,可燃料得自己花钱,不划算。生产秸秆燃料的企业由于看不到市场前景,不愿扩大产能,又导致想用这个新灶具的农民也没地方买燃料,造成恶性循环、市场萎缩。
同样是把秸秆做成固体燃料,这种新技术在北京的许多农村就找到了市场。大兴区礼贤镇有个全国第一家以秸秆为主要原料生产固体成型燃料的示范项目。这个项目已探索出“秸秆+农户+经纪人+燃料厂”的一套模式,供应北京市大兴区蔬菜、水果大棚50个,并有近3000吨固体成型燃料销售到北京郊区或出口到韩国,用作壁炉、锅炉以及生物质发电厂燃料。项目周边50公里以内秸秆随意堆放和田间焚烧的现象基本消失。
这一项目的突破口,在于把经营温室大棚的农民作为推广重点。项目负责人给记者算了一笔账:秸秆固体成型燃料热值与中等煤热值相当,而售价仅为每吨550元,比烧煤每吨低300元。每个大棚每年大约节省用煤开支2550元。秸秆收集、储存和运输形成了农户――秸秆经纪人――生产厂的产业链,带动了至少200人参与经营。记者日前在收购现场看到,运秸秆的农用车络绎不绝,排成长队等待过磅,以每吨160元的收购价格计,这个项目可直接使当地农民每年增收192万元。
记者采访的另一个项目则是在综合利用上大做文章,把秸秆加工成了可燃气、炭灰、醋液、焦油和热水五种产品。江苏常州市联合布业有限公司是一家传统的化纤纺织企业,企业老板董翾说,电力支出占企业成本的三分之一左右,过去最头疼的是电价高导致生产成本难以下降。今年初,他们用上了一套专利产品气化炉,以稻壳、谷糠、麦秆等为原料生产可燃气推动燃气机发电,不仅使生产成本有了明显下降,仅是出售秸秆燃烧过程中产生的炭灰这一项,就几乎赚出了设备的运行费用。
这套设备是江苏恒太能源科技发展有限公司自主研发的。公司负责人徐东平也给记者算了笔账:一吨生物质可以发电650千瓦时,价值410元。同时,可以产生生物质炭330千克,价值330元;生物质醋液250千克,价值250元;生物质焦油40千克,价值80元;80摄氏度的热水12吨,价值180元。全部五种产品的经济价值可达到1250元。整个生产过程无污染,不消耗其他能源。
据统计,我国目前已有100多个县市在兴建或筹建15兆瓦以上的大型秸秆直燃(气化)发电厂,但由于投资规模过大、回收期过长,在一定区域范围内无法满足每年15万吨以上秸秆的庞大需求等原因,不少项目运转并不顺利。而采用这种新技术建造一座500千瓦的发电厂,整个工程预算也只有350万元,大约3年后就能收回成本。我国农村和林区原料资源分散、季节性强,以一个乡镇为区域单位建设中小型农林生物质发电厂,产品就地生产、就地消化,实践证明是一条可行之路。
据有关部门统计,在农村日常生活燃料消费结构中,秸秆仍大约占30%,薪材占25%,两者合计比例高达55%。中国农业大学资源与环境学院教授、两院院士石元春认为,我国每年产生各类作物秸秆6.5亿多吨,除去秸秆还田、养畜饲料和其他竞争性用途,尚有1.7亿吨秸秆未得到有效的处理和利用。因此,秸秆综合利用市场潜力巨大。
今年初国家有关部门制定的《关于编制秸秆综合利用规划的指导意见》指出,秸秆综合利用仍然存在利用率低、产业链短和产业布局不合理等问题,原因之一就是市场化机制不完善,缺乏政策激励。这份意见提出要坚持秸秆还田利用与产业化开发相结合,鼓励企业进行规模化和产业化生产,引导农民自行开展秸秆综合利用。在满足农业利用的基础上,合理引导秸秆成型燃烧、秸秆气化、工业利用等方式,逐步提高秸秆综合利用效益。这应当是今后秸秆综合利用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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