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散雾霾：火电责无旁贷
“厚德载雾，自强不吸。”“牵着你的手，却看不见你”不是美丽中国。
1月10日至15日，一场罕见的严重空气污染侵袭了华北地区，多个城市的PM2.5监测数据浓度创历史新高，其中北京、河北一些站点甚至达到900微克/立方米以上。空气状况从来没像现在一样，受到人们如此重视，并如此频繁的成为讨论的话题。
厚重的雾霾遮天蔽日，人们不禁要问，雾霾从何而来，谁是污染源头，又该如何“亡羊补牢”呢？
火电和工业为主要污染来源
“PM2.5的成分比较复杂，包括燃烧过程直接排放的细颗粒（一次PM2.5粒子)，和经由大气污染物经过多相化学反应（即气体经过化学反应转换成了固体，最典型的是二氧化硫、氮氧化物经过反应变成了硫酸盐、硝酸盐）产生的二次颗粒物。多项研究表明，一次PM2.5占比逐渐减少，而二次颗粒物占比加重。”绿色和平气候与能源项目主任周嵘说。
记者了解到，虽然中国尚没有一份国家层面的大气污染排放源清单，但学者们已经开始尝试采用不同方法建立国家、区域层面的排放清单，作为区域空气污染联防联控的重要依据。研究显示，不管是全国的排放源清单、还是区域性的排放源清单，电力特别是火电行业都是一次PM2.5、二次PM2.5的主要前体污染物SO2、NOx的主要来源。同时，SO2、NOx的排放增长是PM2.5治理的最大威胁。
数据显示，火电行业、金属加工行业是PM2.5一次颗粒物的主要贡献者，两者加合贡献一半以上；形成二次PM2.5的主要前体物SO2、NOx，电力行业排放分别占47％、58％。
另据了解，此次大面积的雾霾天气的发生，与大气运动有明显联系。“雾霾发生时的北京天空的对流层在300米左右，而平常这一数据在1500米以上，对流层厚度被压缩，京津冀的本地污染不断向近地面累积，空气中颗粒物浓度明显增大。”周嵘表示。
“事实上，此次北京地区的严重雾霾天气，主要是因为周边传播过来的。”一位不愿具名的来自京能集团人士对记者表示：“其实，北京地区火电企业的节能减排工作相对于周边地区来讲，是又早又好的。两三年前北京的电厂就开始大力度的治理氮氧化合物排放等，电厂脱硫、脱硝、除尘效率极高，减轻了对周围环境压力。但风会将别的地方（山西、内蒙古、河北等）的污染物吹到北京来，就像沙尘暴一样，不是产自北京，但对北京有严重影响。”
除污染源和天气因素之外，地形也是雾霾天气发生一大因素。“济南有点小盆地的样子，北京也如此，污染扩散不出去，一旦三者叠加就易形成极度污染天气。”微陶环保联合创始人董良杰表示。
加紧推动脱硝改造
电力行业装机在“十一五”期间增加80％，与此同时带来的是氮氧化物的排放激增。
虽然2012年1月1日标准实施的新《火电厂大气污染物排放标准》，大幅收紧了电力行业各项污染物排放限制，并明确现有电厂需要在2014年7月达到排放标准。但多位业内专家曾对《中国能源报》记者表示，虽然到目前为止现有电厂的两年半的达标排放过渡期已过一年，但是火电行业脱硝改造进展甚缓。周嵘建议，“立即完善电厂脱硝电价等鼓励政策、加强监管，尽快推进燃煤电厂的脱硝改造。同时，还需进一步推进工业锅炉的关停与脱硫、脱硝改造。”据她介绍，鉴于分散式工业煤炉依然占据中国煤炭消耗的一半以上，其污染排放水平较低，效率不高，所以应立即推进对工业燃煤小锅炉的脱硫、脱硝改造；在经济发达地区，应积极推进工业锅炉的清洁能源替换。
此外，北京大学公共卫生学院劳动卫生与环境卫生学系开展的《PM2.5的健康危害和经济损失评估研究》（以下简称《研究》）报告还建议，“应进一步改进排污收费政策。”中国现有的大气污染物排污费大大低于企业治理污染物成本，这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企业治污的积极主动性，也使得排污合法的边界模糊。应提高排污收费标准，并加强监管，大大提高企业违法成本；同时完善环境经济政策，推动污染物总量控制与交易，提高企业减排积极性。
开展区域煤炭总量控制
记者了解到，目前的相关研究方面虽仍有待完善，但可以基本确定燃煤是一次颗粒物的主要来源，同时也是形成二次颗粒物前体物的主要排放源，两者占比高达近一半以上。有业内人士表示，“此次京津冀雾霾天气发生，首先便是由于冬季北方采暖煤炭增加带来整体污染排放增加。”
数据显示，自2000年以来，中国煤炭消费量从15.2亿吨增长到34.8亿吨，增长128%。仅2011年年增长率即7.0%，全年煤炭消费量占全世界煤炭消耗量的40%以上，远高于欧盟和世界平均水平。
《研究》认为，过去我国一直采用末端污染治理的手段控制燃煤污染，但事实证明并不足够。专家认为必须从城市煤炭消耗的清洁替代、区域的煤炭消耗控制、以及燃煤污染物控制着手。
据周嵘介绍，如今北京、广州等城市已经领先出台“十二五”期间的煤炭总量削减目标，天津、上海以及长三角的无锡、常州、宁波等城市也有了相应的燃煤增加量控制目标。“但是，仅仅靠独个城市单打独斗已不足以应对区域污染扩散的严峻现实。治理雾霾天气，决不是一个或者几个城市的事情，不是点的问题，而是面的问题。”因此，在PM2.5 污染尤为严重的重点区域应当考虑立即开展区域煤炭总量消费控制，有条件的城市群、区域开展跨行政区的煤炭消费零增长控制甚至削减目标。
同时，专家建议，国家应尽快出台具体的可操作的区域大气污染联防联控方案，明确“十二五”期间重点区域空气质量改善目标，并确保其中提出明确的区域煤炭控制目标，从源头上严格控制污染物增长。
当然，要从根本上解决中国大气污染，最终离不开转变经济增长模式。中国过去五年两位数的GDP增长速度主要依靠高耗能行业的发展、基础设施投资建设拉动。仅五年间，发电量增加63%，粗钢产量与水泥产量分别增长74%和76%，机动车产量增加220%。这样的增长模式已经给中国的环境、人民健康带来了巨大的损失，亟待调整，以期在“十二五”期间实现中国社会经济的绿色转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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